她没说什么,只是眼睛红了,用自己的手艰难地裹住他的大手,给他揉搓冻得通红的手。
贺明涔故意逗她,说你哭什么。
喻幼知哽咽着说,我心疼你。
活了这么多年,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出生优渥的少爷,怎么可能会有烦恼,就算有,跟普通人比起来那也是微不足道,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心疼他。
明明这个人比他更值得心疼,父母双亡、又寄人篱下,如今还陪着他在这个消费高得可怕的国家吃苦。
贺明涔说不清自己在那一刻是什么感觉,跟着她一块儿红了眼睛,然后用力抱住了她。
就算那一年他们在共苦,日子也是快乐的。
然而时过境迁,如今再去责怪父亲当年的狠心已经没有意义。
就算喻幼知和贺明澜的订婚是真的,他也不介意真的按照自己那天在订婚宴上说的话去做。
摁灭了手中只抽了几口的烟,贺明涔把话从自己身上拉到了今天回来的本来目的上。
“这个打火机是爸你当年送喻叔叔的吧?”他淡淡说,“这是个好牌子,爸你没给自己也买一个?”
贺璋看着那只打火机,回道:“买了,当时给你喻叔叔买的时候,也顺便给自己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,但是不知道丢哪儿去了。”
“一模一样的?那就不怕拿错吗?”
“不会,我的那只上有我名字的刻字。”
“刻的什么?‘h’吗?”
这是贺璋的习惯,他习惯在贵重且有纪念意义的私人物品上刻字,并不是什么秘密。
“对。”
贺明涔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:“刻在打火机哪里了?”
“我记得是机盖那里。”
贺明涔掀开机盖,对贺璋递过去,问他:“是这个吗?”
贺璋下意识看过去,然后在下一秒狠狠怔住。
贺明涔将父亲的表情尽收眼底,只淡淡说:“看来刻字也没用,喻叔叔还是错拿了爸你的打火机。”
贺明涔走了。
贺璋则是仓皇回到了书房,
父子俩都够敏锐,即使贺明涔没有问什么尖锐的问题,但贺璋还是看出来了。
从打火机被掏出来的那一刻,就是试探。
贺明涔所有的问题都显山不漏水,像是随意的询问,但只要串起来想,就能够发觉他在试探。
贺明涔走后,贺璋不安地在书房待了很久,最后觉得这样一直待下去也不是办法。
他拿起电话。
他打的不是公家电话,而是私人电话,因而那边的人接得很快。
“志诚,我那只和喻廉一模一样的打火机找到了,”贺璋直接了当地说,“应该是那天去他家找他太太的时候不小心落在他家了。”
“冷静点,”席志诚很是淡定,“一只打火机而已,能证明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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