丽的胡服下，也显得窈窕柔软。草原人难得一见如此千娇百媚之女，想必帷帐之下，娇柔软糯，比草原之女别有一番趣味。

　　当阏氏在柔然可汗示意下坐到身边后，一转头。精致的妆容差点令风熠喷出草原烈酒：“妈的！程玉骨！”

　　程玉骨也看见了他，但表情没有丝毫不自然，仍然娇媚承欢。还装作不认识，跟给风熠倒酒：“左大将真是一表人才，真是不输草原儿郎之英气。有左大将统领契丹草原狼，与柔然结盟，咱们的伐魏计划，定能马到功成。先干一杯，预祝成功。”

　　风熠看看酒，低声说：“这酒是阏氏亲手调制吗？”

　　阏氏笑了，低声说：“放心，没有蛊。”又大声说，“如今两部结盟，必要以诚相待。”风熠便喝了酒，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程玉骨。

　　主宾喝的正酣畅，风熠出大帐来吹风。

　　“风仙君！”程玉骨托酒醉犯困，要回去休息，到外面来找风熠。

　　程玉骨无比温柔地说：“篁真门不是一向都帮着北魏吗？风仙君可安排得一手好棋。”

　　风熠镇定地说：“谁有阏氏的棋局好啊。托阏氏洪福，我被篁真门驱逐了，要回到中原，只剩下借契丹部落这一条路。”

　　“哈哈哈……”程玉骨笑道，“略有耳闻。这赤槿仙尊从来都只偏帮凡人，哪里会在意仙君。”

　　“真正的北魏公主呢？”没等程玉骨笑完，风熠问。

　　程玉骨仍然笑着说：“在酆都做客呢，说不定啊，已经被阴王纳为王妃了。”

　　风熠摇摇头，叹道：“程姑娘，问个不太适时的问题。程姑娘就是幼时生活苦点，成人后，不是王妃，就是太后，又是阏氏，任何一个身份，都能让你疗愈幼时之苦，为何总跟自己过不去，一次又一次的拿自己的和平幸福找不痛快呢？你究竟在执着什么？”

　　程玉骨露出邪魅一笑：“我执着的就是，找不痛快。找这个红尘的不痛快。哈哈哈……”

　　风熠也笑笑：“我两岁时父亲被抓壮丁，就再也没有回来。母亲带着我艰难求生，米汤喂我，菜叶养我。后来战乱来袭，背着我逃离家园，乞讨求生，直到我六岁。后来流民死伤过多，瘟疫爆发，母亲染疫，无钱医治而亡。尸身被焚，连个坟头都没有。我在街上流浪，垃圾桶里捡食物，挑菜叶，与乞丐争食，同野狗乌鸦夺食。虽然日子辛苦，但我时时记得，母亲告诉我，穷不可失志气。偷窃、骗人皆不可为。过于饥饿时，我也正在思考这些话是不是错的。但幸好在即将犯错之际，被带回了篁真门。怎么样，我的幼时比你惨吧？照你的思维，我是不是该杀尽苍生来疗愈我的幼时之苦啊？”

　　“那就一起找不痛快啊，风仙君！什么道德人伦？都是些伪君子。这个红尘处处跟我们作对，那咱们就重建一个红尘。这就是开始。”程玉骨语气里饱含着兴奋，抓住风熠的手。

　　风熠丢开她的手，低头捏住她的下巴说：“我只想告诉你，不要拿幼时之苦，当做你心安理得毁灭别人的借口。我的执念不是给这红尘找不痛快。我的执念，是赤槿仙尊。进入中原，你胆敢再伤他一根毫毛，我绝不会再让你逃脱。”

　　风熠说完后转身离去，留下程玉骨在后边冷笑，心里想道：“风仙君，我说的，我专门喜欢给人找不痛快，既然赤槿仙尊能让你不痛快，不找他找谁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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