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,仇薄灯的神识坠入黑暗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池山下。
陆净盘膝坐石上,一把秀丽的弯刀横膝盖放着。出年少侠客梦的情结,习惯佩刀带剑,其实真正的本事是一身神鬼莫测的毒。如今这世上,敢且愿毫无戒备地饮下熬的药汤的人,只剩寥寥几。
衣袂掠空。
一道人影落下。
“始?”
不渡尚望眼气息封锁的池山,问。
陆净点头,便过来,一手肘将陆净挤,毫不客气地分大半块岩石,口中叨叨抱怨这一路好悬没被左胖子的飞舟坑死。陆净抱怨,没忍住,还是问:“秃驴,你觉,这次能成吗?”
这不是仇薄灯第一次入大荒找师巫洛。
十二洲寻觅无果,早就疑心过,师巫洛是依旧坠魔堕进大荒,便如曾经以巫傩降的方式,以神识往幽冥搜索,只是一无指引,二无迹寻,一次又一次,总是没结果……有一回,还险些被坠荒的神发现。
“能吧,”不渡尚说,挠挠头,“再不能就该疯。”
陆净苦笑:“你觉现在没疯?”
不渡尚低声念,阿弥陀佛。
两人忽然就明白。
十二年来仇薄灯始终是太乙小师祖,不过是有人希望被千娇万宠着,所以就把自己活恣豪奢,凭一句“我以赤诚爱地,地亦赤诚爱我”撑一骄纵少年的朽壳,朽壳总有一日会倒塌的,可还能把自己活成什么?
一疯,一入魔。
“总归是找到。”
积雪满川,落花满河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静水从玄冰下流过,逆行在往昔的河。
光阴错落,全是记忆。
这是三次死生之后,仇薄灯第一次见到南疆,见到巫族的万水千山,在另一人的记忆里。重巘深绿,峭崿巍峨,博水蜿蜒在最高的巫山脚下,处除浓雾就是葱茏老树。草木一岁一枯落,白鸟唱老藤萝。
细碎木屑,如尘飞舞。
年轻男子坐在黑石祭坛上,低头雕刻一节若木。
的动作很生疏,还拿捏不好力度,有时候一刀过深,就直接毁掉即将刻好的木偶。每当这时候,就会停下来,睫毛低垂,银灰的眼眸注视刻刀,仿佛在清晰地回忆什么,然后换一,从头来过。
好像不懂失落,也不知道挫折。
“要斜纹走刀,落锋不能太重,”仇薄灯俯瞰看,唇角微弯,“对啦,就是这样。”
仿佛见的话,年轻男子走刀很快变越来越稳,越来越轻盈。
细碎的木屑纷纷扬扬,像下一场很短的小雪,可周围花又谢,谢又,时间其实已经过很多年……为阿洛设好凝形塑骸的祭坛时,笑言说,别看你现在知道很多,等你真正有形骸,肯定还是很多不懂,有头疼。
……到时候再教你吧。
好。
答应却没来及教。
可阿洛自己学会。
仇薄灯在过往的时间里走过,看学刻若木灵偶,学铸夔龙金镯,学取雪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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