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)49、东筵西散(一)_诱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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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发了她去,正是捡便宜的好时候,你们谁要?啊?你?还是你?”

  月窗挡着一则银屏,满案红男绿女的影,喧阗冷夜。其中有位公子连连摆袖,看不清面孔,“姓陈那野猪都不要,我们要来作甚?我们是缺钱的人吗,何苦占这个便宜?”

  “我看不过是传言罢了,要真是貌若无盐,袁四娘何苦买她来?”

  “是不是貌若无盐,我倒不晓得,但听我们朝暮讲,是个无品无德无才的淫/妇。不信你们问朝暮,是也不是?”

  朝暮莞尔一笑,弱羽依依地托着腮,“不仅无品无德,还好打人骂人,你们要是不怕挨打挨骂,都可以点她的局子长长见识嘛。”

  “呸!何苦找这个罪受?我们局子上招呼亲朋好友,倒要花钱请她坍我们的台不成?谁家钱多了烧得慌?”

  笑声嘘声沸扬一阵,竟然不知是哪位相公作了首歪诗,诗云:烟雨燕子楼,绣窗人影羞。三更惊坐起,英魂两缕丢。

  直把婉情三魂讥去七魄,跌跌撞撞攀上楼阁,迎面撞上另一片跌跌撞撞的魂魄,婉情无暇顾他,自敛残容进屋去。

  花去月移,廊上牵肠的风牵来另一位娇娘。芷秋款裙而行,玉步止在雏鸾的门房外,窃听里头有莺噎燕吟,低低的,像冷月下一朵将死未死的烟笼紫珠盘,绽放着极致的浓艳。

  她窥看韩舸发白的面色,低语像一根针精准戳入他的肺腑,“这有什么稀奇的?我们雏鸾麽是个倌人,本就是今日这个明日那个的,只要韩相公不在跟前,就夜夜如此,难道韩相公今天才晓得?”

  韩舸当然晓得,只是头一回亲耳目睹,那些细碎的喘息声扎得他心里直疼,使他在春寒料峭的夜里发了一脑门的汗,沉默无言。

  “韩相公,”芷秋步步紧逼,一霎又成了万艳魁首,媚眼朝绮窗的沙孔里抛去,“你不是头一天认得雏鸾了,也晓得这就是她过的日子。你天天守着她,也总有守不到的去处,她倒没什么,她习惯了。可你呢?”

  她的笑颜直看到韩舸心里去,“你能习惯她过这样的日子吗?你能受得了她转过身就将你忘了、去对着别的男人卖笑吗?或者,你能忍受得了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吗?就像此刻一样。”

  残酷的吁声从韩舸仅仅的“意识”中,真实地跃在他的耳畔。他这才体会到,单靠人尽皆知的事实还不足以令他痛彻心扉,眼下的声影才真正地将他的心撕得粉碎。也令他真正懂得了,从来都不是他要拯救雏鸾,而是他要拯救自己。

  于是,他跌跌撞撞地冲下楼去。当夜,跪到了家中的祠堂,挨了一身的棍棒,背了无数的圣贤书,却还是死不悔改。

  草梦初回,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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