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无恙。”
……
“卓将军,别来无恙。”
大理寺狱内,囚牢积水,顾易乌靴雪底浸透了脏渍,神色平和而守礼地向她道。
她站在牢房内唯一能透进光亮的墙洞前,背身不语不应。
一滴血珠自她指尖缓缓滚落,砸入牢地上肮脏的积水中。
顾易瞥见,目光顺着她的指尖向上,看见她破裂的袖口下那双因被铁条用力锁缚而已皮开肉绽的手腕。
他并没有露出任何怜悯的神色。
然后他踱前两步:“圣意已定,顾某前来宣谕,请将军跪聆。”
她身形不改,未退未跪,仅张口问:“不问不审,大理寺和兵部便能定我的罪?”
“铁证如是,圣上以为没有必要依群臣所谏诏三司会审——即便是审了,也改变不了什么,不过白白令将军受苦罢了。”
她漠然道:“大平自开国以来凡三百八十年,建功之武臣不问而罪,恐无先例。”
顾易答说:“那只得由将军做这先例了。”随即,他不再计较她跪与不跪、言辞恭与不恭,兀自宣道:“逐北侯、上北将军卓少疆坐里通敌军,褫夺侯爵、去职罢官、以庶籍杖毙。”
她的唇间逸出一丝冷笑。
“里通……敌军?”
顾易似乎料到她有此一问,拿出准备好的一物递上:“铁证在此。”
她终于转身,回顾。
那是数张墨字满满的信纸。
纸上字迹,非她亲笔不能为。
“难为顾大人费心作伪,请问我这信是通与何人的?”她言辞间讽意深浓。
顾易不以为怪,又递上另一物:“大晋中将军谢淖。”
那分明是一封回表。上面竟加盖了硕大的一个晋军中军印。
“连谢淖的军印你们都能造出来……既是这等‘铁证’,我抗罪不伏亦是白费力气。只不过——”
她彻彻底底地转过身,直面顾易:“顾大人,你我都很明白,若当真论罪,我头上的罪名绝非这一桩。你们大费周章作伪,安放通敌之罪名给我,是何故?”
顾易的神情中露出一抹未能掩饰的憾意:“成王殿下对将军用情至深,虽握有将军大逆不臣之罪证,然若以谋逆论将军之罪,卓氏必将被诛九族,成王殿下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。”
她面无表情地听着。
“……而今以里通敌军论罪,卓少疆倘伏诛,兵部便将充卓氏女眷于北境军前、没为营妓。如此,则可保全卓少炎一条性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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